kaiyun官方网app下载app 《把爱还给我》

把我的爱还给我

作者 ‖ 喵瓜

此时，机场正有数架飞机起飞，刘小虎无法分辨李月娥乘坐的是哪架飞机，于是他只能在航站楼外目睹每一架航班的起飞，上百架飞机消失在蔚蓝的天空中。

天空蓝得像大海，深处飘浮着几片淡淡的云朵，像船帆一样。飞机喷出的热流在蔚蓝的天空上划出两条云线，慢慢扩大成一条连绵的云带，像一艘飞艇在海面上飞行。水线被劈开，一条线还未消失，另一条线已然划出，一条消失，一条出现，像接力赛写就了一首思念的诗……

四小时前，在这座机场巨大的建筑群之一的A航站楼里，刘小虎陪着李月娥穿过一条宽阔而略带弧度的通道，晨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，李月娥那件紫玫瑰色旗袍上，胸针和淡粉色的围巾闪耀着迷人的光泽，刘小虎百感交集，仿佛穿越回了四十多年前那些如梦似幻的早晨。

那是他们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，初恋的美好就在于互相了解却又不太了解，一日不见便会想念对方、焦虑不安。

每天早上，李月娥都会在刘小虎家楼下的木墙上敲三下，在楼上等信号的刘小虎便会立刻从床上跳起来，借口去晨练，和李月娥一起去公园，两人在湖边散步，无话不谈。那时候，他们有说不完的话，虽然很多都是废话，有些是他们知道答案的问题，仿佛只有对方的话才是答案。这种奇妙的感觉和海阔天空的喜悦，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多。反正那时候学校放假了，他们可以自由自在、无拘无束地漫游，公园里的每一条小路，湖边的长廊开yun官网入口登录APP下载，他们都测量了无数遍。

“真倒霉啊！航班延误了两个小时。”李月娥说这话的时候，刘小虎还沉浸在回忆之中，李月娥伸出手搭在刘小虎的肩膀上，轻声问道：“虎子，你怎么了？”

“啊~”刘小虎回过神来：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
“航班延误，请检查标识。”

刘小虎顺着李月娥指的方向望去，巨大的液晶屏上正显示着航班信息，他看了一会儿，说道：“要是提前知道航班晚点两个小时，我就不用那么早起来过来了。”

“可能是天气原因。”李月娥边说边看了看手机，她确实提前收到通知了，但她没留意手机上的信息，所以并不知道航班延误了。

“天气这么好，怎么会影响起飞？”刘小虎觉得有点难以置信。

“可能是那边天气不好，也可能是经停点条件不允许降落。”李月娥对这条航线的情况已经很熟悉了，由于起飞时间已经推迟，我们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。

两人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，登机手续还没有开始。

“你刚才在想什么啊？看上去心不在焉的样子。”

“我想起以前发生的事了……”

“过去的事都过去了，为什么你就不能释怀呢？我们不是说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吗？”

“你误会了。是晨曦带回了许多美好的回忆。”

“你具体说说，是什么？”

“你不记得了吗？那时候每天早上！”

李月娥脸颊突然红红的，她怎么会忘记，她每天早上都会去看他，那时候的他，傻傻的像个孩子，他们第一次牵手，第一次拥抱，第一次亲吻，都是她主动的。

记得有一天早上，突然下起了雨，他们跑到湖边的一个亭子里避雨。长亭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空无一人。雨不大，湖面泛起无数连绵不断的波澜。水波荡漾，廊外的芭蕉树发出嘟嘟的声音。他们并肩而立，望着雨雾中的湖面，两人都没有说话。渐渐地，李月娥感觉自己的身体离他越来越近，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紧，隔着衣服已经能感觉到刘小虎身上的热度。她移开视线，目光与刘小虎的目光相遇，她感觉到了什么异样，心跳突然加速。她不知道此刻自己该不该说话，也不知道该不该说。两人只是静静地对视着。良久之后，李月娥将目光转回湖面，只是将头轻轻靠在刘小虎的肩上。 突然，她鼓起勇气，转身抱住了刘小虎的脖子，唇毫不犹豫的贴在了男孩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嘴上……

“你当初可真是蠢啊……”李月娥轻声调侃道。

“你才是傻子！”刘小虎口头上否认，心里却始终承认，自己就是傻子中的一个。

“其实你不傻，只是装傻而已。”李月娥笑容中露出一丝红晕。

“我哪里装傻了？”

“你还是不承认，你什么时候对你的手诚实过？”

刘小虎的脸瞬间红了起来，就像是刚刚吞下一口二锅头，果然，那天是他用力推开了李月娥那只半不情愿的手，将手伸进了她那尚未发育完全的乳房之间……他游移不定的手指，感觉到了受惊的鹿在扑通扑通地跳动。

此后，两人经常在晚上找机会约会。李月娥又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敲刘小虎家的墙，就答应在公园门口见面。刘小虎身上最大的变化，就是吃完饭后刷牙很勤快。

此刻的李月娥似乎并不像刘小虎那样沉浸在回忆之中，她感叹道：“好快啊！一转眼就几十年过去了，庆幸我们都还活得好好的。”

“是啊，无论缘分如何巧合，也战胜不了天意……”

“别这么悲观好吗？毕竟我们也曾被……爱过……”

“那又怎么样？到头来都是白费力气！”刘小虎的话里既有自嘲，又有委屈。

李月娥顿时无话可说，陷入了自责之中，她觉得自己永远欠刘小虎一份情债。

刘小虎见李月娥沉默不语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，急忙道歉，李月娥擦去眼眶里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，半抽泣着说道：“小虎，你说得对，我一定会把这份爱还给你的。”

故事是从上山下乡运动开始的，刘小虎和李月娥正热恋时，遇到了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。刘小虎报名去黑龙江，李月娥到郊区照顾年迈的父母，两人相约三年后结婚，分居两地，经常走亲访友，互相交流，组成一个革命家庭。等李月娥和父母去世后，她们再去黑龙江和刘小虎团聚。

他们到照相馆给自己拍了照片，但拿不出单位介绍信，只好各自给对方拍了照片。他们在照片背面写下“愿有情人终成眷属”几个字，把照片当作珍宝交换。我又买了两支笔，一支红的，一支黑的，到修笔店刻上同样的几个字：“给最亲近的人”。红笔署名“虎”，黑笔署名“娥”。他们将用这两支笔向对方表达真情实意。想想就觉得好浪漫。

不久，他们开始书信往来，刘小虎在北大荒的生活虽然艰苦，但只要能收到李月娥的来信，他心里就感到踏实，当他在油灯下给李月娥写信的时候，心里充满了憧憬。

农村邮递员见到刘小虎，常常会远远地喊一声：“刘小虎，有你的信！”

周围的人都羡慕的看着他，有的说：“你看他老婆又给他写信了，好有爱啊！”

也有人开始吵起来：“小胡，再给我看看你老婆的照片……”

刘小虎心里高兴极了，他可不会放过这个向别人炫耀自己有“月中嫦娥”这么美的女人的机会，他从钱包里掏出照片，像捧着宝物一样扬起手：“快看！”

其中一位说道：“哇！她比嫦娥还漂亮……”

另一个问：“你什么时候去接她？”

刘小虎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：“哎，只是时间问题！”

半年后，刘小虎的自尊心被无情摧毁，就像是突然断绝了关系一样。他很久没有收到李月娥的来信了，每一封寄给她的信都石沉大海。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无奈之下，他给同班同学吴德写信求助。吴德是他上学时的班长，下乡时和李月娥是同一个大队的，吴德知道他和李月娥的关系。

吴的回信犹如一盆冷水，彻底浇灭了刘小虎的希望，吴告诉他，李月娥已经有了别人，劝他以后不要再给李月娥写信了，因为她是不会回信的。

刘小虎心里难过，自己被抛弃了。他心疼自己，想哭。可是他哭不了，他不想这件事被人传扬开来。他想等到年底冬天有空的时候，回去当面跟父母说。质问李月娥，她为什么变心了？

可是到了年底的时候，刘小虎却改变了主意，他想通了，爱一个人，就是想让她过得更好更幸福，既然李月娥心里有了一个对象，那她肯定是遇到了比他更好的人，李月娥上学的时候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，我是谁？我只是一个傻傻的男生，我只是李月娥的邻居，我跟她关系很亲近，我也是第一个见到她，再说了，我还是一个北大荒的农民，我拿什么让李月娥幸福呢？我要不要让她跟着我？难道你要一辈子受苦吗？如果真的爱她，就应该放手，你们在一起这么久，就是缘分，何必在意结局呢？如今李月娥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，或许这也是天意吧，现实中，你们是否适合，比你们是否相爱更重要。

在这个节骨眼上，刘小虎也遇到了脱身的机会。公社想组建一支农民工队伍，进山去拆陷阱，工期三年，按劳务分计算报酬，还有伙食补贴，不过招工要求是必须是单身汉。这些要求刘小虎都符合。刘小虎以为三年的时间足够他忘记一切，山里的与世隔绝也能帮助他治愈内心的创伤。

刘小虎到比较寒冷的大兴安岭当了三年宣传员，其间因为表现好，被选派到公社总部当宣传员，工作结束后就留在公社当工人、当农业公社助理，三年后又转为吃商品粮的公社干部。

那年冬天，刘小虎回乡探亲，虽然不能说是光荣归来，但至少也打出了名堂。刘小虎的母亲一直反对他和李月娥交往，说：“这丫头的眼睛会说话，你管不着她。”于是全家人都希望他们断绝关系。正因如此，刘小虎性格倔强，下乡后再也没有回过家。尤其在李月娥回心转意后，他更是羞于回家。

第二天我回到家后，街边杂货店的女店员来到门口大声喊道：“刘小虎打来电话！”

杂货店的电话是这条街上唯一的公用电话，女店员朝刘小虎眨眨眼，又说：“是个女人，声音很甜美。”

母亲疑惑的看着儿子，眼神里似乎在说：“你长大了，一回家女生就来看你了。”

刘小虎就像突然有了个脾气暴躁的名声的人一样，红着脸，赶紧出去接电话。

“你好，你是谁？”

“小虎，我是娥子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回来了？”

“听同学说我很想你，明天见吧！”

“……有必要吗？”

“我有事要告诉你。明早老地方见！”

七年后的再次见面，在当初见面的那个公园里，两人都有些拘谨，连握手的礼节都没有。刘小虎忘记了之前的一切准备，就连李月娥也亲切地和他打招呼，但他却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。沉默了许久，他终于开口道：“这么多年，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？”

这也是七年来他无数次问过自己的问题，他不想见到她，可心里还是有种神秘感，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来到这个他向往已久的伤心地。

李月娥疑惑：“你不是没回我的信吗？后来我又写了一百多封信，你却一封都没回！”

“胡说！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，你都不回，现在又来反咬我。”

李月娥感觉自己很无辜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。

刘小虎怒不可遏：“不要脸！敢做敢当，还不负责任！还我情！”刘小虎要的是定情物、照片和笔。他这样说，更多的是泄愤，其实他根本没带照片和笔。

李月娥平复了一下心情，平静的说道：“小虎，你想想我是不是这样的人，我说的都是真的。后来我去你家问了，你妈说你们已经在黑龙江成家立业了kaiyun官方网app下载app，我想打消这个念头了。”

“我妈说我在那里成家了？”

“你妈妈亲口告诉我的。自从你结婚以来，我也找到了一个。”

“你找到谁了？”

“我们班长吴德后来当了大队书记，他对我非常照顾。”

刘小虎心里一紧，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，一瞬间就破灭得无影无踪。

“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
“去年我们俩都考上了大学，吴德考上了南京医学院，我则是经贫下中农推荐，考上了湖北省教育学院。多亏吴德的帮助，不然我也考不上这个名额。”

李月娥顿了顿，又继续说道，“我们上学之前就领了结婚证，但是没有办婚礼，这次趁着春节假期回来结婚，我说有件事要跟你说，就是想让你参加我们的婚礼。”

刘小虎心里好难受，眼前的李月娥已经不是他心目中的“月中嫦娥”了，再过一个星期，她就是别人的新娘了。不！从法律上讲，她已经是别人的新娘了。但他还是强忍着不发一语，勉强说了两声：“恭喜！恭喜！”

“顺便说一句，你的妻子也在这里，请她和我们一起去吧。你们都是我的客人。”

刘小虎感觉自己再也抑制不住泪腺中涌出的泪水，生气地说：“那算什么老婆，我还是单身呢。”他转身离开，根本不关心李月娥身后的问话，也不敢回头，他不想让李月娥看到自己哭的样子，他觉得自己成了第三者。

刘小虎没勇气参加李月娥的婚礼，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回家了。母亲不解地问：“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？才来两天啊！”刘小虎只是笑着说：“公社有急事，要赶紧回去。”

这次离开，标志着他与李月娥关系的第二次结束。

这时，候机楼里的广播响起，喇叭的分贝瞬间粉碎了刘小虎的思绪，飞往纽约的航班开始值机，刘小虎陪李月娥办理完行李托运、领取登机牌后，就去了安检处。

两人顺着右上方醒目的服务窗口标识，找到了F和G登机口之间的安检入口，入口有小广场那么宽，四条通道平行排列，排队安检的人并不多，两人也不着急，便在通道前停了下来。

“请在此停车”的标志提醒他们已经到达分离地点。

“回去吧，虽然送你远隔千山万水，但终究是要分开的。”李月娥率先开口，打破了持续数分钟的沉默。

“好吧，早点进去，离登机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”

他们这么说着，两人却都没有动。刘小虎看着李月娥，她还是那么美丽，已经六十岁了，身材却一点变化都没有，还是那个“月中嫦娥”，头发肯定是烫过造型的，紫色的玫瑰旗袍让她看起来更加年轻了。他突然想起了博尔赫斯的那首诗：“——深邃的玫瑰，隐秘而无尽的……这永恒的玫瑰，让他想起了昨天他们重逢时的情景。”

昨天上午，他按照约定来到湖畔餐厅的靠窗座位，桌子中间放着一个景泰蓝小花瓶，插着一束紫色的玫瑰花。刘小虎想起自己在哪看过这种紫色玫瑰花。花代表着爱情，代表着纯洁的友情。他怎么就没想到买一束花呢？李月娥却买了。

“今天是你的生日，祝你生日快乐！”李月娥轻声说道。

“我的生日？我自己都忘了，我儿子也忘了。看看我这一生是怎么过的……幸好你还记得。”

“你的事我都记得，你的状况我也知道，你离婚二十年了，退休后又一个人回老家了。”

“不是，后来我儿子一家三口也来了，现在我们住在一起。”刘小虎问，“你告诉我你回来干什么，你不是去过海对岸吗？”

“我回来多日了，特地来替夫婿料理公公的后事。”李月娥差点就说出夫婿已是绝症，卧床不起，自己要回国照顾，小虎误会了，便将话留了下来。

“你岳父去世了？”

“他不久前去世了。他一个人住，所以发现他心脏病发作并送往医院已经太晚了。医院无法联系我们，所以尸体在冰箱里放了一个多月。”

刘小虎本想问：你丈夫怎么不来，而是让你来处理？可一想到这是别人家的事，又把话咽了回去，改口道：“你都处理好了没？”

“一个星期前就都安排好了，我这几天都在走亲访友，以前的邻居都搬走了。我从一个同学口中得知了你的情况，她还告诉了我你的电话号码。她说你去年参加过同学聚会。”

“是啊，虽然回来了，但我户口还在黑龙江，在这里租房子，在家乡属于边缘人，所以很少和同学们出去玩。”

“我明天就要回去了，临走之前一定要见你一面，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。”李月娥看着刘小虎一脸茫然的样子，又补充道，“谢谢你过来！”

“我来了。”刘小虎笑起来，眼睛眯成了月牙。其实，这么多年，他一直没有忘记过心中的爱人，很多次都梦想着在某个地方偶然遇见她。有时候，一坐就是一个小时。他坐公交车去公园闲逛。虽然公园里一切都变了，但湖水没变，湖边的柳树还在，风还在吹过柳树，却不见他要找的人。这时他才意识到，忘记一个人是多么的难。他盼望着能见到她，但她却不来。所以，当他突然接到李月娥的电话，约他去湖边见面时，他心里喜出望外。

“小虎，我对不起你……”

“有什么好后悔的？那时候我们都还小，不懂珍惜。”

“有人参与了我们的案子……”

“什么花招，我越听越糊涂……”

“是吴德截获了我们的通讯，他当时是大队书记，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追捕我。”

“不可能！”刘小虎几乎是喊出来的，“这可是违法的，怎么可能？”

“他亲口跟我坦白过，就在我这次回国之前。”李月娥说这话的时候，还是忍住了提到吴德身患重病的事情。

刘小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，像个孩子一样抽泣起来。

李月娥禁不住泪流满面：“小虎，我冤枉你了，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，背了这么多年的罪名。”

这时，刘小虎突然像个男人一样豁达起来，擦干眼泪说：“过去的事都过去了，随风而去吧。我们终于可以放下过去的恩怨了。做不了夫妻，做朋友就好。”

刘小虎的豁达不是没有道理的，不管吴德说得有多不对，他和李月娥毕竟是夫妻，总不能破坏两人的感情吧，立刻转移话题：“你什么时候回去？我送你。”

“航班是明天早上 7:50 起飞。”

“那我们必须在早上 5 点出发，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达机场。”

安检口的嘈杂声再次打断了刘小虎的思绪，一群乘客正在排队。

“你也进去吧，别耽搁了。”

李月娥看了一眼安检口，又看看钟，说道：“好了，你也早点回去睡吧。”

“好啦，一路走好！保重！”刘小虎说完“保重”便伸出手去和李月娥握手，没想到李月娥却大方地张开双臂，搂住了他的脖子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：

“等我，我会把我的爱还给你……”

刘小虎一惊，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，他也握紧了她的手，把所有的委屈和爱意都倾注在这个拥抱里。

李月娥转过身来，泪水已经模糊了刘小虎的视线，他想说什么，但嘴唇动了动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，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通过每一个安检，看着她消失在航站楼的拐角处。

然后他走出航站楼，算了一下时间，猜测哪架飞机会搭载着他的“月球上的嫦娥”起飞。

确定李月娥飞走了我才想着怎么回家，来的时候因为赶时间所以就打车了，回去的时候就不用打车了，回去坐地铁也方便。

开往市区的地铁车厢里有些空荡，刘小虎闭上眼睛想小憩一会儿，却怎么也睡不着，心里乱糟糟的，他总以为自己的生活就是一团乱麻，不管怎么努力，都想不通，此刻心里好像充满了许多空虚的惆怅，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。刘小虎和刘小虎结婚不久，但不久就离婚了。之后，很多热心人给他介绍女孩子，他全都拒绝了。他的后半生，不是再牵手女人，而是解脱心中的牵挂。

他回到家的时候，儿子儿媳已经上班了，孙子也上学了。平时接送孙子是他退休后的主要工作。这两天因为李月娥回来了，他就把接送孙子的工作交还给了儿子。

昨晚没睡好，今早四点就起来了，此刻浑身都是疲惫，唉，岁月不饶人啊，刘小虎叹了口气，胡乱吃了点东西，倒在床上睡着了。

朦胧的浅睡中，刘小虎又梦见了嫦娥奔月的古老故事。

撰写于 2024 年 3 月 9 日

作者简介：苗瓜云开·全站APP登录入口，本名苗东荣。中国网络作家协会会员，中华诗歌学会、散文学会、小说学会会员。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，诗人。